暗里着迷 02 若白/李贺

若白/李贺

香港三合会背景

电影黑社会系列设定借鉴

若白OOC

李贺黑化,不漂白

私设颇多,原创人物有,且多

粤语零基础,空耳港普白话文

题目来自刘德华同名歌曲

以上

前文链接:还没学会怎么贴OTZ

 ——


    董林祖大变活人,桦南暗示过要小心。李贺也点头陈君宜的保全布置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长兴的律师,我是你的个人律师。”陈君宜坐在早餐桌对面,苦笑着强调“我不在乎长兴的坐馆是谁,我只关心你是否安全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你可以说英文,”李贺小口喝着咖啡“你的国语听的我头疼。”

    “我说什么无所谓,但你知不知你不懂粤语,让那群叔父阿弟都很不满意?”

    “他们对我有满意的部分吗?”

    李贺站起来,边向卧室走边脱下睡袍丢在沙发上,他穿着衬衫,站在窗前将桌上托盘里的药剂放进嘴里。陈君宜叹着气“我其实很好奇,你和心姨这么多年,你的国语为什么反而更好?心姨可是标准的港府小姐。”

    放下水杯,李贺闻言笑了,他认真的想了想“你应该想得到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吧?”陈君宜惊讶的摊手“我不知该说你专情好还是……讲道理,你回来香港该不会也是因为他吧?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,”李贺慢慢整理着袖扣“我都没想过有机会。”

    到达公屋之前,陈君宜自觉留在车里,李贺挑眉,叫他跟上。

    “不好吧?他们这么排外,我又不是长兴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董林祖退出之前,我最多算个‘代理’,”李贺点点身边的四位壮汉“保全我都只信ZF注册的公司,带个自己的军师又怎样?”

    陈君宜有少少脸红,跟在李贺身后。“军师真是抬举我,多少事你不话我知的?”

    “是啊,我还没告诉你我去见了若白。”李贺头也不回“现在告诉你让你放松一下。”

    陈君宜只得在他身后掐眉心。

    大公堂里乌烟瘴气,水鸡面色青灰,火钳和董灿咬耳朵,吴坤低头喝茶,外围长兴各堂话事人都在,有几个头发黄黄,实在年轻过李贺。

    见李贺一行进来,纷纷起身,起起伏伏叫“贺少”。

    李贺戴着墨镜,示意大家坐下,他也不一一叫人,只一句“叔父好、兄弟好”。有人递香,桦南接过来分给李贺。毕竟是长兴家事,保全被李贺留在堂外,陈君宜和桦南随他进来,但陈君宜不上香的。

    关于这个,就像李贺所说,众人虽然也有介意但也只得默许。陈君宜虽不是长兴的家人,但李贺返港在长兴又无根基,谁也不会傻傻一个被众鬼欺。更何况当初李贺回来之后,长兴也受这位大状师不少照顾。

    中堂左右两把红木椅,李贺落座右边,不紧不慢十指交叉,墨镜之后谁也猜不出他眼神。

    董林祖破天荒没搂着他的小护士,发上也架着副镭射眼镜,显然众人对他熟悉多,同样的招呼听起来也真情几分。

    他身后两人木椒和嘉宇一个高挑一个虚胖,李贺第一次见,就觉得像是法国喜剧片中的呆兄呆弟。

    李贺也起身叫二哥,董林祖拍拍他肩,在左边坐下,坐下就讲,我支持阿贺。

    “我知你们见阿贺少,有的半年前我住院才知我老爸还有个三少爷。但没关系,伦敦商学院的高材生,现在这个时代,我相信,绝对能让长兴有大把钱赚。”

    “二少,我懂,贺少学问大,但混社团不光是要学问。钱,我们捞偏门,就算回归之后也依旧有得赚,香港没我们不行的。”

    水鸡说话,几位叔父跟着点头“我们名叫公司,到底还是要靠开片、争地盘,和差人作诈、和对手讲数。”他朝李贺看去,说贺少你唔介意,我不是针对你有意见,我只是代表众兄弟心声。

    李贺自然认真点头,抬手示意他继续。

    “你几时握过枪,几时砍过人?唔多讲,只话兄弟自报家门,你都听不明白,只肯国语来讲。我们不放心,下边兄弟不敢信你。”

    “台湾帮派太子党不在少数,可这是香港,长兴在董生之前,龙头棍勇、义、忠、信者得之,大家都服气。”

    “这不仅是长兴的颜面,更是贺少你自己安全,我们是真心为贺少和社团着想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慢慢饮茶,火钳带头应和,后面马仔也低低议论。吴坤看李贺面上无笑无怒,依然坐得稳妥,也就静观其变。

    董林祖站起来,顺着长桌在叔父身后走过,边走边敲着椅背,最后手掌落在水鸡肩上。

    “是,大家意思我明白。但刚也讲了,现在新时代,回归了,讲国语是不光彩么?连刘华为北上拍电影都学东北方言了。你的盗版片卖最多的是谁?你的鸡档双蛋节进出最多是谁?你的赌馆一掷千金最多是谁?是北方老板,是讲国语的。”

    “照我说,就像全世界都在学汉语一样,你们也该好好学讲‘你好’‘不客气’练练舌头[1]。”

    陈君宜垂眼看着李贺发型好似当红偶像的头顶,觉得他大概要笑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不过水鸡叔讲开片啊拿枪啊讲数啊,我知你们看阿贺秀气斯文,那我有个提议。”

    他竖起手指引众人看他,名牌西装的内衬画着金星闪闪,十足的骚气。

    “我和大哥被人暗算,大哥一家惨死,这笔账不会就这么算了。是差佬也好,对家也好,或是有异心的兄弟也好,董家不会放过他。”

    “龙头棍放在董家供起,不是我老爸霸占,是‘政策’来的。不服气的,随便,我两兄弟恭迎大驾。”

    他向李贺展臂,李贺会意走到他身旁。揽住李贺肩膀,两人立在灯下。“如果半年内阿贺找出当初的罪魁祸首,这个位子”——他覆手在长桌正中的官椅——“阿贺来坐,没问题了吧?”

 

    李贺走出公屋深吸一口气,觉得停车场的空气都清新无比。他今天一句话都没有多说,尽管他本来就寡言少语,陈君宜想同他说点什么,看董林祖走来,就收声站到一旁。

    “二哥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?今天这么乖巧都不开声,服帖贴做背景板?”

    李贺笑着舔舔唇角“我得谢谢你不像他们叫我花瓶。”

    “嘿,”董林祖夸张的一甩头“好金贵的花瓶,当年为你老爸差点陪上整个长兴。”他点烟放进嘴里“不过那些叔父小弟都不知道,真该让他们见识下。”

    他看李贺只笑不语,又朝他眨眼“我没别的意思,我看你和大哥老爸都蛮像,那根龙头棍,应该拿得住吧?”

    还说有事别怕麻烦,二哥他全力支持。

    吴坤将他挑好的几个人领到董宅,比李贺返家还早到。李贺在玄关洗手,向端着水盆的雨姐问了李心笛状况才到客厅。

    “你和下边兄弟不熟,他们几个之前也和桦南一起,我想你唤得习惯。”吴坤坐在沙发上,后生在地毯前站成一排。

    李贺摘下墨镜揉着额头“不熟我会多走动认识,坤叔总得给我机会。”他不看吴坤尴尬,对几个后生问:“你们,可以明白我讲话?”

    其实他语速不快,平时说话又少,现在长腿交叉陷在沙发里,手指点着鬓角。几个后生少见他露出全脸,白白净净秀气年少,懒着肩臂的样子又日常,愣了愣才举手,说能听懂。

    还磕磕绊绊说了两句当红的网剧台词。

    陈君宜没憋住,噗的一声算是把平时高冷的陈大状形象给毁了。李贺倒是没笑,只是把这五个人都留下,吴坤本想再多坐,接个电话也走了。

    也没什么事做,桦南找了一副扑克,几个人围着偏厅的沙发打牌,大宅里给钉桩马仔(看家保镖)的房间多的是,也算是就此安顿下了。

    李贺扑倒在房间的床上,像大学时回到窗外有湖水的公寓——李心笛在门外叫他喝甜水,他却只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天鹅鸣叫。

    他睡着了。在梦里又看见7岁的若白拉着他的手,在深水埗狭窄密集的琳琅摊铺和挤挤挨挨的陌生人群中奔跑。他跟不上若白的脚步,踉踉跄跄,但若白很着急,就算他摔倒膝盖擦在地上流血也还是将他拽起来继续向前。若白穿着浅色的短袖翻领衫,奔跑中扬起的头发将汗水一滴滴甩开,模糊的世界里,李贺昏沉沉的看着他白皙湿润的耳后。

    若白说快快快快一点,不要让他们杀我爸爸。

    我把你还给他们。

    不要杀我爸爸。

    紧握在一起的手,中间是能融化了皮肤的滚烫。

 

    陈君宜一直说,斯德哥尔摩综合征?恩?你是受害者,你不能将当年的屈服与恐惧延续到现在。

    顾向南没有绑架李贺,也没有囚禁,他在许安强向李贺下手前将他保护起来。

    他请李贺帮忙。

    “我儿子和阿贺一样大,今天是他的生日,可我要和你Daddy出去办事,你帮南叔陪陪他好不好?”

    若白刚从岸阳到香港度暑假,在顾向南满是楼下餐馆油腥味的家里,在穿过铁窗阳台的潮湿港风里,透亮清爽得像是一块沁着水霜的藕粉糕。

    顾向南说等我回来,明天早上我送阿贺你回家。

    若白和李贺等了四天。第二天房东见屋里有人进出,趁机来砸窗收租,才发现顾向南锁了外面的铁闸门。

    两人吃完了蛋糕充饥,若白就用冰箱里的干面饼和鸡蛋做了一锅碎面粥。鸡蛋放了太久不新鲜,打到翻水泡的锅里黄黄白白四散开花。锅是在阳台的花盆里找到的,李贺站在流理台一滴滴的接水,若白用木铲把黑糊的锅巴铲下来。

    若白不多话,李贺会看他的眼色,像是一只小狼带着一只小狐狸,小狼垂着嘴角生人勿进,小狐狸眨眨眼乖巧听话,彼此生疏又安慰,蜷居在狭小寒冷的山洞里。尽管6月的香港已经热到人皮黏烫,鬼怪堪得现形。

    以李贺当时的经验,第一次体会到已经1997年了,还会有人这样生活的像一条狗。李心笛的狗都比顾向南富有,饮用水是意大利的矿泉,滚珠水嘴是纯银的,中间还有分子过滤的保健装置。

    后来李贺知道,顾向南不是没钱,他是不肯用那些钱。

    若白一直表现得像是这个寒酸家里的主人,解决了温饱,他从书包中拿出来一个半新的游戏机给李贺,自己趴在房间唯一的矮桌上写作业。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起顾向南的失约和紧锁的房门。关于这些事情,他们比寻常的同龄人敏锐得多。

    游戏机不算太老,但游戏都是破译的,比香港落后了几个版本,中途一半就没了下文,李贺摆弄几下没了兴趣,从一旁看若白一笔一划的写单词。若白那个时候就干净,胸前印着“岸阳小学”的POLO衫套着单薄的肩膀,低头时脖子的线条又细又直,李贺就像林欢妮偷看表哥陈君宜一样,把若白的前发、眉梢、鼻尖的细汗满心满眼的都印在了脑海里。

    若白比老套的游戏比枯燥的单词都好看多了。说他是顾向南的儿子,大概说出这话人自己也难相信。

    李贺似乎又发掘了二人的相似。尽管他们的处境全不相同。有钱人所为光明正大,嫡出和外宅一样读着最好的私立学校,于是孩子间结成各自类聚的小帮派,互不往来也好彼此挑衅也罢,早早陷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。李贺自己也一样,李心笛将他保护得再好,那也是在开诚布公的前提之下。

    李贺问他,你是大陆哪里来的?

    若白听不懂,其实李贺自己的广东话也不济,用手指了指若白面前的课本,若白慢慢的点头。两个人就磕磕巴巴的说英文。

    若白并不能说得很好,慢慢红了脸。李贺觉得顾向南和若白说话时的国语很好听,又翻过来叫若白教他。

    李贺聪明,但舌头不济,有一学一也能学出个鸡同鸭讲来,若白皱着眉头,李贺以为他生气,从藤椅上站起,小心翼翼看着若白,不知所措又把离谱的蹩脚国语来了一遍。

    若白实在忍不住,笑开了,捂着肚子趴倒在桌上,笑得手舞足蹈,用手拍着桌面。这边李贺傻了,他既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可笑,也难以接受若白突然间人设走形。

    目瞪口呆了一会。杨洋双手压在胸口下,恢复了平静,突然一抬下巴说,你衣服脏了。

    李贺低头,哪有什么脏了,他穿的校服衬衫,白得平整,自己正拽着衣服下摆找,若白塞给他一件上衣,李贺还愣着,若白拉过他的手催他。

    “换啊。”

    换好了衣服,若白已经点灶热粥了。到了晚上,若白说家里没电,不能开灯,两个人坐在藤椅上,挨得近近的熬着。明明之前还有吹电扇,李贺也不说破,拿起游戏机刷记录,若白看着,偶尔拿过来也试几下。

    房东不甘心趁夜又来了,咒骂威胁,球棍敲着窗棂乱响。若白立即将游戏关了塞到身后盖住亮光,李贺摒着气,黑暗里,两个孩子大睁着双眼。若白抬手,轻轻盖住他的嘴。

    李贺的心跳被房东的咒骂声砸成破碎的断断续续。他本来不怕,即便蛛丝马迹知道自己处境危险,但他就相信,若白和南叔不会害他。他想也许是Daddy让南叔安顿自己。

    顾向南是董旗峰最信任的兄弟。

    李心笛对李贺说,你是长兴坐馆的儿子,你谁都不要信,除了妈咪谁都不要信。

    李贺问那Daddy呢?李心笛恨恨喊出眼泪:他是坐馆,只有他的兄弟才信他。

    他的女人、他的家人,信他?

    会死好惨的!

    若白的手在抖,李贺的呼吸也抖。过了很久之后,若白才放开他,冷汗浸透了衣袖领口,李贺茫然的看着身边人,若白的眼睛在夜晚很亮,窗外霓虹闪烁,整个香港灯红酒绿都不够这一双湛亮的瞳仁。

    若白抹了一把李贺额头的湿凉,说,我给你讲我练元武道的事情吧。





——

[1] 此处纯属剧情需要,并无引战之意。笔者本人十分着迷粤语所营造出的那种绮丽缱绻独特语境,无奈语言天赋为负,天生舌根僵硬,学不来。

——

还在写的。


 
标签: 咩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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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走过暗夜与晨曦 赤脚褴褛 身披恶血与獠牙的战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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